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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雾未散尽的仰天湖,是宫崎骏遗落人间的画稿。
沿着木栈道走向霍比特小屋群的路上,草尖的露水浸透了帆布鞋。风车巨大的叶片搅动着乳白色雾气,忽而露出半截雪白的塔身,像极了《哈尔的移动城堡》里正在苏醒的巨人。牧羊人赶着黑山羊群从薄雾中走来,铜铃叮当惊醒了沉睡的格桑花海,粉白花瓣上的水珠簌簌滚落,掉进我举着的咖啡杯里。
“跑起来!”同行的草原小哥突然策马狂奔,马蹄踏碎草浪的轰鸣声中,我看见十岁那年写在风筝上的童年,正顺着风车旋转的方向扶摇直上。
正午的仰天湖会施展魔法。
躺在“地球表面最美裂痕”青苔石涧,看云朵在湖心拆解重组。某个瞬间,整片天空突然坠落湖底——飞鸟成了穿梭云层的鱼群,风车倒影化作沉没的白色帆船。脱了鞋袜踩进沁凉的湖水,指缝间突然游过一尾透明的小虾,岸边举着网兜的孩子尖叫着扑过来,溅起的水花里晃动着彩虹。
养鹿人老赵蹲在树荫下卷烟叶:“这湖原本是仙女梳头时摔碎的镜子,你看那些浮岛,多像镜子的碎片?”我数着湖心十二座翠色小岛,突然理解为何当地牧民从不在此垂钓——谁忍心打碎天空的容颜?
当最后一缕夕阳点燃风车叶片,草原开始烹煮黄昏。
蒙古包飘出烤全羊的焦香,炭火舔舐着滋滋作响的羊排,油星坠入火堆炸开细小的星云。马头琴声响起时,篝火堆已聚集了五湖四海的旅人,深圳来的程序员在跳蒙古舞,杭州姑娘用尤克里里弹《敕勒歌》,火星随着歌声窜上夜空,化作银河畔走失的流星。
守夜人提着马灯经过帐篷区,灯影惊动了暗处的萤火虫。我裹着羊毛毯躺在草地上,发现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湖对岸的鹿苑——据说那里午夜会有白鹿饮水,蹄印里能长出会发光的蘑菇。
与黑天鹅共享早餐:湖心岛的玻璃餐厅里,管家会提醒你别用面包喂天鹅,“它们只吃游客的心事”。
骑摩托追风车影子:草原越野摩托冲向山脊的刹那,记得松开方向盘,让风车转动的频率带走你的焦虑症。
偷一把黄昏当信纸:在暮光书店盖一枚“离云最近邮局”的戳,把明信片塞进风车柱的裂缝,等某片路过的云来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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