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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野车盘过第108道弯时,副驾的玻璃突然蒙上奶白色水汽。摇下车窗的瞬间,成吨的云涌进来,撞得人措手不及。
原来高山草甸是这样任性的存在。
前脚刚踩碎一片缀满露珠的野雏菊,后脚就跌进齐腰深的芒草海。风掠过1314米爱情谷的经幡,惊起二十三种绿浪的骚动。黑山羊群从霍比特小屋的圆弧门洞里钻出,与我隔着五米距离对视,眼神清澈得像在审判一个入侵者。
牧马人策马掠过时抛来警告:“别追着云跑,上次有个摄影师追到广西去了!”
当十万亩风车开始转动,仰天湖就变成了巨型八音盒。
沿着木栈道走向第27号风机,钢铁巨兽的阴影如日晷划过草原。某个瞬间,旋转的扇叶把阳光切成薄片,纷纷扬扬落在我发间。躺下来看云时,发现风车与流云的转速刚好形成黄金分割比——难怪都说这里的风会数学。
穿洛丽塔的姑娘正在喂羊驼,草帽被风卷走的刹那,羊驼嚼着胡萝卜发出嗤笑。我突然想起背包里那本《海蒂》,或许阿尔卑斯山的童年,就该发生在这种长满童话的山坡。
夕阳坠向湖面的时刻,湖水开始酿造威士忌。
露营地的天幕下,藏族阿妈端来酥油茶,铜壶嘴飘出的热气扭曲了暮色。地平线尽头,最后一匹野马化作剪影,把紫红色晚霞踢碎成粼粼波光。
入夜后温度骤降,篝火却把星光烤出焦糖香。裹着毯子走向观星台时,北斗七星正往湖心撒银币,银河像打翻的牛奶淌过天鹅绒夜空。守湖人说这里能看到十二星座倒影,可惜我数到第十颗流星时,眼皮已粘满月光糖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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